一早起來,春野櫻在吃早飯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吐得亂七八糟,至此宇智波夫人是張大了眼,慢慢靠了過去輕輕的說該不會有身了吧?

怎麼可能!

小姑娘雖然心裡是這麼反駁,但還是勉強拉起了笑容,聽著夫人說要趕快找大夫看看要進補之類的。

但是春野櫻總覺得不是這麼一回事,睡醒的時候她心裡噗通噗通跳的,總覺得靜不下心,天天幫她泡了桂圓茶安神她也不想喝,佐助君不在府裡的時間常,所以照理來說小娘子應該是已經習慣了,不過她卻覺得只有今天,今天不見他的人影會讓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後來,再經過長廊的時候,春野櫻發現昔日種下的櫻花種子冒芽了,她像是發現寶藏似的孩子驚喜叫出聲,想要把喜悅分享給人的想法充滿了她的心,於是她揮揮手叫離她幾步遠的天天來看,像是炫耀自己孩子長得多高多帥多美麗般的,她笑嘻嘻的說很棒吧。

「是阿!世子看見也會很開心的。最近府裡發生那麼多事情總是需要沖喜一下,比如少夫人你……」

「鳴人都快成親了,這樣就夠了!」天天話還沒完,春野櫻就彤紅了雙頰打岔。

想到了孩子就會想到納妾的事情,於是小櫻在紅著臉的同時又有點怨婦似的哀嘆,不過佐助君對她已經是很不錯了,聽天天說大富人家的男人有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事情。雖然她並不是心胸狹隘的女子,但是遇上了這件事她說什麼也不想讓,想到要跟其他女人共事丈夫,她整個頭皮發麻。

前幾天還被婆婆找了過去開導,說什麼要找妹妹來陪,這樣不就是婉轉的想要先經過她的同意讓佐助君納妾嗎?

春野櫻只能勉強的一笑說這件事並不是媳婦能決定的,還是問夫君會比較好。

聰明如她當然是全推給對方來處理,想起那一夜她紅著臉拉上了被子說你不準納妾。

『……那麼在意?』那惡質的男人淺笑的撐起了身,身影就擋住了從窗外透進了月光,彷彿形成了網將姑娘套住。

他看著姑娘先是支支吾吾說些不切話題的事,視線轉向另外一邊就是不想看他,於是他只好趁著小娘子側過臉露出白皙的頸部時,便大方的咬了上去,果然聽見春野櫻的叫聲,隨後他輕舔吸吮,低低的說:『娘不能勉強這件事,我已經跟她說好,家裡只需要你一個媳婦就好,就算她執意要娶,娶來的姑娘我也不會碰她。』

『那,那如果是絕世大美女呢。』只要他抬起眼,就可以看見小姑娘笑著問,於是他不在意的說那我可能就把持不住了。

『宇智波佐助!你這個……』在春野櫻話還沒說完,青年就已經堵上她的嘴,比起說的還是決定以身作則比較好。

想起那些事情,總會讓春野櫻紅了臉,但是又不禁會去回憶,有種很酸很酸的味道但是酸到了底又是很甜的感覺。

後來,春野櫻進了書齋,知道佐助有點潔癖,所以書房一面望過去是乾淨的沒有任何灰塵。她隨意翻了幾本書簡,磨在桌上的墨已經乾了一半,就算洗乾淨的毛筆,毛絮還是染上洗不掉的墨漬。

木桌擺了幾封書信,大多還是之前跟漩渦鳴人互通的信件,春野櫻稍稍用指尖挑了幾封,不小心就將書信上的紙落了一地,小姑娘慌張的蹲下身想撿起來,卻在那張張紙堆內發現了許多張寫了自己名字的紙。

春野櫻,這三個字就烙在那上。

小櫻認得這個字跡,在第一次看見他的名字的時候就是這個字跡。瀟灑帶點大將之風,至此,指尖就沿著筆畫慢慢的跟著描繪,彷彿想知道再寫這三個字的宇智波佐助到底是什麼心情。

於是春野櫻不禁輕淺淺的笑了,昨天的不安有點消退了,今天的不寧有點沉澱了,那個男人雖然對萬事萬物都聰明如他,但是在這種小地方甚至是感情上,他就彆扭的像個不知所措的男孩子。

至此,春野櫻想她錯過了很多事,幸好沒有錯過他。

幸好,幸好她嫁給了他。

那個深邃眼底是溫柔的黑髮青年。

可是,春野櫻一早會那麼靜不下心,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是有原因的。

這原因被鼬風塵僕僕的帶來,難得看見他緊皺著眉頭,當春野櫻到大廳的時候就看見他已經坐在椅子上,一旁的王爺臉色。於是她輕輕的彎下身行禮,小心翼翼的問發生什麼事了嗎?

說實話,聽到事情的春野櫻當場並沒有做出多大的反應,她只是愣愣著說果然是這樣。

果然是這樣呢。

『我會救宇智波家的,不管用什麼方法。』

這句話那時他說得很輕很淺,但是這時響徹在春野櫻耳膜旁像是雷劈。

「皇上念在宇智波家對朝廷做了許多,就不找人來押我跟王爺入牢,希望我們親自過去,但是佐助的話,大概是五天後處決。」處決這兩個字在春野櫻的腦海裡變得異常清晰,她嚙下了唇彷彿都要咬出血了,儘管已經告訴自己不能哭,淚水還是在眼眶中打滾,至此眼前兩個男人就模糊了起來,搖晃的身影讓她抱著頭想大叫。於是她低低的說著不好意思,您讓我靜一靜。

在她有些踉蹌的腳步想要跨出大廳時,迎面而來的青年擋住了她的路。

春野櫻抬起了臉,但是對方的面孔還是很模糊,只是有很亮很刺眼的顏色。

她有些搖晃的走在長廊上,昨天腳底的痛又刺上來,小姑娘慢慢的扶著朱紅欄杆走著,跟在後頭的青年叫了她的名字,用滾著金邊的袖口擦住她的淚水,這動作讓她看輕眼前的青年是漩渦鳴人,這動作也讓她想起曾經也有一個黑髮青年這麼做過,他的動作有些大力但是不會痛,那時一點又一點抹去她臉上的泥巴說你在這裡幹嘛。

至此春野櫻的眼淚是越掉越多。

「哎呀,別哭了拉小櫻,你這樣我……」

「我要見他。」

面對春野櫻掉著淚水卻堅定的眼神,漩渦鳴人就有些尷尬的看向另外一邊,搔著髮說皇上下令任何人都不準去,他已經給佐助談判的機會算他有良心了。

「我不管,我就是要見他。」在鳴人君的印象中,春野櫻是知書達禮,懂得分寸,比一般人還要堅強的姑娘,第一次看見她的無理取鬧卻讓鳴人君苦笑了,他輕輕的說小櫻,如果你相信我的話,你耐心在府裡等,給我幾天的時候,我會讓這個世界改變。

「我一定要見他!我要跟他說他那個白癡,我這輩子都不原諒他了!」說著說著,春野櫻眼淚撲簌簌的落在石磚地上染成了一圈又一點的黑漬,於是鳴人呼了一口氣,用著像是無可奈何又像是早就知道的語氣說那小丫頭果然給她說中了,這下子她又要得意很久了。

「吶吶,小櫻,」漩渦鳴人稍稍彎下了身,與春野櫻同高,「你知道我的未婚妻是誰嗎?」

小姑娘眨著還含著淚光的眼睛搖搖頭。

「那你還記得你兒時的朋友是誰嗎?」

「咦?」

「她敢不記得她就死定了,春野櫻!」

比想像中還要有朝氣的聲音就從蜿蜒長廊的盡頭傳來,於是春野櫻心一振,沿著聲音的方向看去就能看見昔日那個金髮的活潑姑娘。

春野櫻已經很久很久沒在把對方的名字咀嚼在齒舌間,井野。

她開口了,帶著說不出的驚訝跟複雜的感情,喜悲交雜之後,她反而有點暈眩,於是在失去意識之前,她看見了兒時的玩伴慌張的提起青綠色的裙襬向她跑來。

井野是個敢愛敢恨的姑娘,很少會看見一個喜怒哀樂都完整表現在臉上的女孩,想哭的時候就會哭,想笑的時候就會笑。

她眉目間的英氣比起男孩子是更加豪氣干雲,總是抱怨著要是生做男生該有多好。

春野櫻非常喜歡這個朋友,喜歡她的落落大方,喜歡她的活潑刁蠻,可是後來他們家就搬走了,搬到一個春野櫻所不知道的地方,雖然從此不相見,但是春野櫻總是想著那個昔日好友,尤其是進了宇智波府遇到了那麼多事情的時候,她一直希望她能在她身邊像以前那樣陪著她,幫她想主意,幫她數落誰的不是,關於這點祭也好幾次吃過苦頭。

可是從沒想過,那個女孩真的來了,帶著以往燦爛活潑的笑容,叫著春野櫻。

春野櫻,春野櫻,春野櫻。

 

「春野櫻!」

小姑娘慢慢的張開了眼,眼中還凝結著淚水,她聽著床邊的人說太好了醒了之類的話,便漸漸轉過頭對焦上好朋友俏麗的臉龐。

「好久不見囉小櫻,怎麼我重新看到你,你就變愛哭了。」井野用手指輕輕的抹入她臉頰上的淚痕,一旁的鳴人湊上前來說小櫻我話還沒說完呢,你還記得井野的父親嗎?

「……刑部大人……」後來,小姑娘恍然大悟的像是求證般看向井野,於是她繼續接說了勉強可以幫上一點忙,不過大概只有幾刻的時間。

 

 

就算經過那麼久的時候,就算都快嫁為人婦,井野的蠻橫依舊不改,她帶著春野櫻進了刑房,對於幾個兵卒射來的奇怪眼神,她就很大方的狠狠瞪回去說看什麼看,本小姐有令牌在,你當本小姐是想結囚嗎!小心回頭我把你眼睛挖出來!

對於她的口氣,春野櫻總覺得很熟悉,彷彿回到了以前她第一次看見祭的時候,也是這麼囂張的恐嚇他,但是眼前的官吏可沒有祭那時笑嘻嘻的從容說有辦法的話我等你,官吏嚇的趕緊撇開眼,半句話也不敢說。

「對不起井野,還要你偷……」

「什麼偷!請你說本小姐是借!」

他們下了一層又一層的樓梯,後來拐入了一個長廊,最後再下了最後一個樓梯後,井野停下了腳步說盡頭就是宇智波在的地方,我爹大概是正午會回來,時間到的時候我會叫你的。

小姑娘對上井野的笑容也輕輕一笑說著謝謝。

「謝什麼拉,鳴人那臭小子常常跟我說你跟宇智波的事情,聽著聽著我都覺得沒幫上你什麼忙,好不容易需要我了,本小姐當然要風風光光的出場,要你欠我這次人情,成親的時候你們都要活著來參加,這樣就行了。」

就說當看見鳴人的時候會想到她這個昔日手帕交並不是沒有原因的,春野櫻點了點頭,就走上了廊道。地底下的環境並不是很好,潮濕陰暗不好,蚊蟲也是一大堆。

春野櫻踩過一個又一個鐵鍊,發出了叮叮噹噹的聲音,她握緊了方才井野交給的鑰匙,其實現在要囚走宇智波是很容易的事情,但是考慮到井野的父親面子不好看也很有可能會鬧的刑部大人頭上腦袋不保,所以鳴人說時機到了,也該是時候動用我手下的兵了。

是時候了嗎?

春野櫻斂下了眼,等重新睜開了眼就可以看見那個驕傲凌厲的男人。

說實話,佐助君的表情並沒有想像中的驚訝,他只是靜靜的說你們在前頭的聲音我聽見了。

這裡回音很大,連開鎖鏈的動作都彷彿響徹整個刑房。

宇智波佐助消瘦了一點,白蒼蒼的皮膚這時更加蒼白,但是他比起上面的受私刑的犯人精神和身體狀態都算好。

「誰讓你來這裡的。」他說的很冷很淡,像是十一月冷風從窗裡灌入那般冷冽,穿入你的懷中還會覺得顫抖,但是春野櫻只是靜靜看著他,做了她打從進到刑房就很想對眼前彆扭男人所做的事情。

啪的一聲很大聲迴盪在房裡,她很用力的打了他一巴掌。

「你這個男人!你以為你這樣做對宇智波家是好的嗎!那你應該看看哥哥跟王爺的表情,還有夫人!夫人不會驚得起這種打擊的!還有,你就從來沒想過我的感受嗎,你想留我一個人下來幹嘛!什麼話也沒說就離開了!你就沒想過我會在你死後跟著你去嗎!你這個傢伙真是、真是、真是超級大白癡!」春野櫻說的很激動,淚水又是撲簌簌的掉落在衣襟內。

宇智波佐助是愣了很久才反應過來,左頰火辣辣的痛覺就蔓延上來,不過這對從小就跟鳴人互相切磋對招的他根本不算什麼,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還是覺得痛,大礙是心吧。

阿,一定是心。

後來,他什麼反駁的話也沒說,抓住了小櫻想抹去淚水的手,就用自己長了繭的指腹一點一點擦去姑娘的眼淚。

一種感覺瞬間就襲了上來,帶著懷念,親密,心疼。力道有點大卻不會痛。

至此,春野櫻眼淚落得更多,便撲上了佐助君的懷中。

這是第二次看她哭的那麼厲害了,第一次是春野家的事情,第二次因為自己。

他也沒說什麼別哭的話,只是那樣抱著她,重新感受到了對方的心跳跟溫度。

 

 

 

TBC

其實我覺得自己轉的很硬是怎麼一回事(掩面抖
不過下一篇完結X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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